[网易游戏《阴阳师》][短篇]《奉为达摩的忧愁》
如同幼芽萌生，却隐隐熟识。
这里是阴阳师大人的庭院。
仿佛梦见过这里。
然而自己有做过梦吗？
1 奉为达摩
“奉为达摩。”
第一天，被叫到名字，哦，不是自己，另一只白达摩圆滚滚地跳了过去。
他睁着眼，呼呼睡觉，无梦，睡得很香。
第二天，第三天，第四天....一直被呼唤，无事，一直睁着眼睡觉，并且睡得很香。
“奉为达摩。”
.....ZZZZ
“奉为达摩。”
.....ZZZZ
啪！
脑门上挨了一击，他醒了过来。
“小心点，不控制力气可能会爆...”
“嗯。”
眼前是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子。
长发的男人外貌阴柔，用狭长的眼眸瞄了他一眼，脸上是一抹轻笑，似有似无，却让奉为达摩感到危险。
危险，却不是威慑。
不如说，是相反。那是一种想要引起好奇心的致命危险。
他竟然惊讶自己，认识这个男子，也知道他的名字——「八岐大蛇」。
2 八岐大蛇
“醒了？”八岐大蛇轻声说道，柔软到像是温柔，有些低沉，仿佛能够让这世上所有女子都心动的嗓音。
奉为达摩扭转看看左，再看看右，是对自己说话没错。
今天轮到我去工作了吗？现在是要告诉我工作内容了吗？
可是八岐大蛇并没有如期阐述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。
他愣了一下。
当八岐大蛇伸手去摸另一只达摩的头时，那只达摩慌张地跳开了。
？？？？
满心疑惑。
八岐大蛇似乎意料之中，没有丝毫恼怒，依旧笑着，转身离去了。
奉为达摩看着他的同伴。
外形一样，但是自己是1级，对方是15级，是前辈呢。但那达摩像是快爆了一般慌乱，如果不倒翁能倒地，现在一定倒地不起了。
3 大岳丸
“喂，走了。”正当他想询问的时候，留下的男子冷冷地开口了。
奉为达摩在男子身后跳着，他不是单独一只，他身后是愁眉苦脸的4个同伴，等级都比他高。
“喂喂，你们怎么都这么累的样子？是工作很多吗？”奉为达摩看着他们，自己都犯愁了。
“....”可是身后的奉为达摩彼此望望，然后又望望最前面的男子，似乎不敢开口。
“老...老大....我们去哪里呢？”奉为达摩想不起男子的名字，只能这么称呼。
想不起才是正常的吧。自己是个萌新达摩啊。
“去业原火。”男子头也不回地回答。
“咦...难道是打野外的妖怪吗？我只是个不倒翁啊。”奉为达摩吓了一跳。
男子停下脚步，转身俯视着他们。
他身后的达摩一瞬忘记兄弟义气，不约而同向后跳。
的确很可怕。
浑浊的怨灵围绕着，空洞的眼，嗤笑着。仿佛一个不详聚集体。
可是男子那双凌然而淡漠的金色瞳眸，却是清澈不染。无法被这世间纷扰的恶念，诅咒，甚至哀恨所动摇。
“不要紧。”男子微微倾头，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“嗯！”
我根本不敢怀疑你的实力！
迫于压力，奉为达摩拼命点头，因为脖子和身体是一整块，他的头快点到地上了。
“快点去世就行了。”
——？？？？？？！！！！
4 狗粮
痛痛痛。
虽然从业原火回来已经完全恢复了，但奉为达摩仿佛还能听到啪嚓啪嚓的声音，同伴爆了，以及最后自己爆了的声音。
等级倒是提升了很多，已经20级了。
这经历太可怕了，他也没有睁着眼睡觉的心思了。
“那人是谁啊，轻描淡写地跟别人说「快点去世」什么的，虽然我的等级是提升了...”
“是大岳丸。”另一个达摩忧苦地回答他“我是八岐大蛇带去业原火的，但我也听说了最近大岳丸接了这份工作。”
“突然有点羡慕你。”奉为达摩望着对方。
“你看我像是开心吗？”
“不呢。”实话实说。
“那个八岐大蛇说的话是很好听...”对面愁苦地回忆“他说只要他的御魂够快，我们就不会被敌人全灭。”
“嗯嗯。”奉为达摩催促着。
“可是他没有说——只要他御魂够快，我们就会变成蛇。”
“呃....”
想了下往后的日子，真的愁苦得不行“我们之后还要去吗？不可以睡觉吗？”
“20级之后可能还会再去一段时间。25级之后...”
“就不用去了吗！？可以睡觉了吗？”奉为达摩着急地问着，却发现对方脸上的阴影更深了。
“你不知道吗？我们是什么？”
深更半夜的，问题越奇怪，就越阴森恐怖。
哪怕对面是一只和自己相同的达摩，也觉得仿佛身处可怕的鬼怪故事中。
“我们。”
吐字清晰而可怕，寂静的夜里，风更凉了。
“是「狗粮」啊！！！！”
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奉为达摩被这撕破夜色与寂静月光的大喊声，吓破胆。
5 料理
愁。
真的愁。
愁到都睡不着了。
奉为达摩看着自己的等级和经验，满心忧郁。
提升了很多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。
「狗粮」——是喂给其他式神的式神。
等自己到了某阶段，就会被吃掉吧。
“过来。”
被吓得跳了起来。
兢兢战战转过身，大岳丸依然一脸平淡。
“又..又...是业原火吗？”
“......”
这沉默意味着什么？难道自己已经到了要被吃的阶段吗？
“过来吃饭。”
果然啊！！你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地宣告啊！！！！
奉为达摩转身想跳开，对方却扳住了他的脑袋，在背后冷然说道“去哪里？”
“救——救命啊！！！”
被沉默不语的大岳丸拉到了树下，他才发现地上铺着野餐布，用盘子装着红嫩的鱼。
——这是什么？
内心短暂的疑惑，转头看向大岳丸，对方背后的怨灵探出脑袋，嘻嘻一笑。
啊！！！！！不对！！！！
“救命啊！！！！救...”再度张开口，却被用手塞进了鱼肉。
喊不出声，要立刻吞下去才是！
本是这么想的。
但是。
眼泪流个不停。竟不是因为害怕。
奉为达摩一边哭，一边咀嚼。
6 纸鹤
又一个周二，庭院很安静。
据说，因为今天是去巫女大蛇的日子。
所以，不会去业原火。但奉为达摩还是愁苦，因为昨天有同样等级的同伴不见了，也许很快就轮到自己了吧。
好绝望啊。
愁苦，真的愁苦。
听见了里侧的小屋内发出了什么声音，奉为达摩抬头望了望，几只纸鹤轻盈地从窗户，飞向朦朦胧胧的天空，越飞越远，直到看不见。
见过。
在梦里见过。
可是，我好像从来没做过梦。
睁着眼睛睡着，然后醒来，就这样一天天。
这时，一个男子从小屋里走出来，和他一样，望向了天空。
是大岳丸。
7 小屋
奉为达摩一直很在意那个小屋，看到纸鹤后，更加更加在意了。
原本，他是绝对不想接近那个小屋的，因为进去的达摩都不会再出来了。
可是，他生了一种病，驱使他想要寻根探底。
像是好奇心，又不单纯是好奇。
是什么难以言喻的心境。
自然界的残酷规律，本是显然，弱者如果不想失败，不想被剥夺，就应该逃走，全力逃走。
但真的是这样吗？所谓的自然规律，是谁定下的，是绝对的吗？他竟然觉得，在大岳丸身上一定有那规律之外的东西。
他想去看看在那个小屋里，到底有什么。
反正他们也分不出，睁着眼的达摩是醒着还是睡着了。
为了不发出跳跃的声音，奉为达摩想尽了办法圆滑地从地面蹭到了小屋的窗户下。
只要一眼，只要一眼就够了。
攒足了力气，努力蹦起来，视线瞬间上移，马上要到窗户了。
8 记忆
“怎么了？大岳丸。”
头好晕，天旋地转，隐约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。
“没什么。”
大岳丸回答，淡然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。
“虽然墙壁是不会坏掉，但万一外面有人在怎么办。”女子说着。
“是吗？可是你上次在厨房里抖面粉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？”
“为什么要担心啊！那不只是面粉吗？”
眩晕加耳鸣之中，声音一点点消失了。
睁着眼睡觉，不会做梦。
如果闭上眼呢？
纸鹤从窗户飞进来，向他飞来，停在了他面前。
他点了点头，那纸鹤轻轻落在他头顶。
原来那是记忆。
9 昏暗
奉为达摩跳了跳来到了庭院的大树下。现在他已经35级了。
“是该说告别吗？但似乎不是。”他开口对站在树下的淡漠男子说着。
“嗯。”男子点了点头，仿佛意料之中。
“我记住了很多事，你做的饭很好吃。”奉为达摩继续说着。
“嗯。”男子依然淡然。
“「你」现在在何处呢？”奉为达摩问着。“是一个离这庭院很远的地方吗？”
“嗯。”简短地回答，男子却没有像过往那样结束对话。
“是很远的海上，一个名为铃鹿山的地方。”
“海上啊...”奉为达摩摇晃着“我在秦川胜的机关屋里待了很久了，听说过那是很多水的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男子望向远方的天空。朦胧而看不清。
如同这个昏暗的世界，因为看不清，而想要探寻，因为不知道别人的内心，因为不知道时间的重点，唯有命运无常，才格外，格外地想要——爱怜他人。
10 式神
奉为达摩听到了机械齿轮运转的声音。
他四处看了看，仿佛无人的屋子，却有端茶的小人偶轻巧地向前走着。
那只纸鹤果然又来了，再度停在他面前。
数百次，亦或者数千次。
他是奉为达摩。
一个精巧的不倒翁。
没有真正去过那个阴阳师的庭院。
阴阳道中有许许多多驱使精灵的方法。
而那个阴阳师，是用纸作为媒介，纸和神同音，纸化为他的样子，成为了式神。
那张纸，是他的契约书。
来到了他的面前的纸鹤，是一张过去的契约书。
每当契约书中的经验，在那个小屋里被转移，契约书就会变回纸，留下一段记忆的纸。
他并不讨厌那个庭院。
风景和这里截然不同。
明明身处闹市，却仿佛自然田园的一角。
四季分明，有风，有雨，有如水的夜色。
他也并不讨厌总带他上战场的式神。
因为让千纸鹤飞向天空的，是真心的「咒」。
「谢谢你」。
简单，却有效的「咒」。
对于任何有感情的事物。
最可怕的，一定不是毁灭的力量，而是所谓的「温柔」吧。
——这张契约书上，究竟是怎样的经历呢？
奉为达摩向纸鹤点了点头。
END OR CONTINUE
附：
1 面粉是可燃粉尘，作为粉尘遇到高温时容易发生危险。
2 秦川胜是面灵气面具的制作者，可能在游戏里和奉为达摩没有关系，但是制作不倒翁的手艺人，偶第一想到的是秦川胜。
欢迎SP少主（虽然这份欢迎迟了几个星期）
上得了战场，下得了厨房，当得了队长。
的确是个不得了的男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