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鲤Kuma

Android没有回答，他的反应很像人类。
会吃惊，会犹豫，会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。
如果他这样的反应不是出于人格程序，而是真的感情，自己的心会是如何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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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 想呼唤你的名字

朱雀把启动的钥匙拔了出来，KnightMare的显示屏熄灭，驾驶舱内一片黑暗。
钥匙在掌心隔着手套烧灼着，足够烫伤的温度。
一切发展都如同Android所预料的那样吗？其中真的没有意外吗？能够精确预测EU的阵型，同时给出超出预期的方案，那个Android真的只是「像」鲁路修吗？比Core层级更高的命令又是什么呢？

只要使用自己身上被诅咒的力量，就能知晓所有真相。
可是，他才发现，他已经胆怯了，没有勇气去探寻，鲁路修真正的想法。

黑暗之中的孤寂，黏稠到快要溺亡。
然而外面那个恢复了光照的世界又如何呢？难道就不孤寂了吗？
守住的，或许只有信念罢了。
鲁路修的离开，也只是他选择了，守护鲁路修的信念和愿望，而非鲁路修的生命。
可是如今，即使相信，那份信念仍在手中，他却看不清那个人的愿望了。

——你有没有曾那么一瞬...对我...



“真的不要紧吗？陛下，现在是不是为时过早了？”罗伊德皱着眉头盯着棋盘，即使知道西洋棋的规则，要组合后安排步骤却不是容易的事。
“的确。”Android看着手中的黑色西洋棋棋子，似乎在思考什么“能源的问题基本上都在预见范围内，但是有不确定因素。”
“陛下说的是EU的Android吧？”想了一下，罗伊德问着，因为他也相当在意。那个Android很可能和眼前的鲁路修陛下一样，使用了相同的技术。

“不仅是她，我在媒体席位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容。”Android把棋子随意放在了棋盘的中间“也许是迪特哈尔特的亲戚吧，不仅样貌，眼神也和他很类似。”

“那就是陛下所预料的，也许会出现的双刃剑？”

“是，罗伊德，7天内，请帮我办两件事。”Android看向罗伊德，即使没有绝对命令的能力，罗伊德也觉得他这样的神情十分难拒绝。“第一，收集EU那个Android的资料，第二、调查迪特哈尔特的财产去向。”

“难道不能拜托朱雀吗？”罗伊德试探地问。

“ZERO行动起来太明显了。”留下棋盘上的残局，Android站起身来，戴上兜帽按了开门的按钮，转头看着罗伊德，轻轻点头，同时露出一个笑容“我知道对你这样的天才来说是大材小用了，不过我也知道你会去做的。”

“陛下！你搞错了！我想休假做自己的研究啊！！”等Android走出去之后，因为对方的笑容慢了半拍的罗伊德抱头大喊。




伸手把钥匙还给Android时，对方却没有接。
“这是朱雀的。”Android望着朱雀的眼眸，轻轻地说道。

“我已经没有驾驶KnightMare的资格。”朱雀回望着，回答道“如果不是情况紧急...”

“是因为朱雀你已经不会死了吗？”Android的话令朱雀变了脸色。
他点了点头“是。鲁路修的命令加上CODE的诅咒，我已被人类除名。”

“这个世界上，本没有「人类」这个词，即使有共通之处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。”Android黯然开口“朱雀就是朱雀啊。”

为什么你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呢？“早已没有「枢木朱雀」了，很抱歉。”

对不起。
朱雀在心底一遍一遍说着。

“不，不对...”Android一定无法理解吧，他喃喃地开口。
在朱雀想要换个话题的时候，Android突然向前踏了一步，向着朱雀伸出了双手，就那样让朱雀无法防备地被抱住，Android抬头望着他的脸。
人工材质的眼底那流转的，支离破碎的光究竟是什么呢？为什么会是如此让他怀念的水晶之紫？

你是鲁路修吗？

差点就要问出口了。
朱雀硬生生把话语梗在了喉咙之中，他只能望着Android的眼眸，听着他和鲁路修一模一样的声线，就仿佛...此刻这样抱住他的是活生生的鲁路修，不是梦，不是幻觉。

“在喜欢朱雀的人面前，朱雀永远是朱雀啊。”很轻的话语，仿佛叹息。


喜欢。


朱雀伸出手，轻轻碰触Android的脸“CORE层第三个命令，指的是我吗？”

——是和我的牵绊吗？

如果是，当初又为什么让我忘记？
鲁路修，你果然说了谎。
从最初开始，有多少谎言，多少真实？
如果在乎我，又为什么骗我？

“还没问你的名字。”朱雀压低了眼眸，可能要暂时和这个Android在一起，直到能源危机解除。又或许，只是小心翼翼的借口，若是没有这个借口，伤口就会裂开鲜血淋漓。

“名字...”Android愣了一下，然而很快他略带苦涩地笑起来“朱雀愿意如何称呼我呢？”

“Android...”朱雀轻轻地回应，片刻他咬住了牙，闭上眼。


遥远的记忆里，谁是对的，谁是错的呢？
他和鲁路修一起捡到了受伤的鸟，笨拙却也尽力照顾着。
“鲁路修，能帮他取个名字吗？”
“...还是不要。”黑发紫眸的少年立刻拒绝了。
“为什么？你是想不出吧？”

沉默了许久，那时的少年对他说——“不可取有意义的名子，一旦取了名字，就产生了无法分割的联系。”


为何你会这样想...如今我懂了。
失去重要之人后，只愿成为这个世界的过客。


“我不能帮你取名...但是...”感情如同海啸来临，即将摧毁海岸，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....


我想爱你，鲁路修。


即使再也无法碰触你，甚至过去没有下定决心去爱，连呼唤都是压抑着感情。
无数个梦里，我都在追逐你的背影。
伸出手去，希冀着能够拉住你的手。


原来，我是如此，想要爱你。鲁路修。
原来，我是如此，不愿放手。鲁路修。

即使你忘记了一切也没关系，回来我身边好吗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？


Android的眼眸睁大了，这样的反应也是人格程序吗？


记忆和现在重叠了。
“没关系啊，即使分开了，至少有了名字，无论他飞到哪里都会开心的。”认真看着对方时，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笑容，原来自己是会这样笑的啊....

“朱雀还真是天真啊。”鲁路修叹气。
“不好吗？”理所当然地反问。
“如果朱雀以后不会后悔的话...”鲁路修深吸一口气“我就把他叫做...”

朱雀捧起Android的脸，有些强硬地拉近了距离，深深看着。
就这样一直注视着，是不是能够知晓，过去是不是存在于这双眼眸中...他和鲁路修两个人的回忆去了哪里呢？
“我想要叫你「鲁路修」。”

Android没有回答，他的反应很像人类。
会吃惊，会犹豫，会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。
如果他这样的反应不是出于人格程序，而是真的感情，自己的心会是如何？


明明毫无意义，却没办法回头。


想抓住你的手，永远永远不放开。

可我最终紧紧抓住的，只剩下你的信念。
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有没有曾用一瞬，想要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离。
是如果明天下雨了，证明你想过这件事，还是明天不下雨才能证明你想过这件事？
亦或者，只有当硬币非正面非反面的概率下，你才喜欢过我呢？

告诉我啊！鲁路修！


“「鲁路修」....”Android重复着发音，轻轻压着眼眸，露出了悲伤的神情。
“不可以吗？”朱雀压抑着哽咽问着。
Android摇了摇头，然后说道“如果朱雀想的话，就可以。”

“如果有一天，朱雀觉得我是和你青梅竹马的挚友「鲁路修」的话，那么我就是。”
怔了好久，朱雀才挤出笑容，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“哈，怎么可能...人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。即使你是Android，也不例外。”

“....”Android微微笑了一下，没回答这个问题。

人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，没有谁能替代谁。
可以更换人格程序的Android，也无法做到。

鲁路修，早已沉睡了，永远永远不会...回来我身边了...

松开了Android的脸，朱雀却自欺欺人一般说着“还有7天时间，明天带你去看那片向日葵花田，鲁路修。”

告诉我，我在做什么？
告诉我，我为什么在这里？
告诉我，你现在在哪里？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吗？

呐，鲁路修，在那个世界，你是不是还记得...


“咦？「朱雀」？”少年向同伴确认着。
“对啊，朱雀在传说中是神鸟，不是很合适吗？”
“鲁路修，你绝对是故意的吧？！不行，我觉得叫鲁路修更加好。”
“没道理的名字不要取，他不会开心的。”
“不不，我就要把他叫鲁路修！他会超级开心的！”
“你脑袋里装着啥啊？”
“鲁路修才是吧？”

“哈哈哈，哥哥和朱雀都好有趣啊，像小孩子一样！”女孩被他们逗笑了。
沉默了片刻，两人相视着，然后一起笑了起来。
那时不觉得那是幸福，只是单纯地开心。
可是，实际上。
那是一生中难以企及的如同万华镜一般的幸福。
转换着角度，绚烂的光芒闪耀在其中。

（待续）

P.S
08写的特别快，感觉有很多感情聚集起来了。
下一章依然微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