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X][封神星昴]《愿望契约》20 无法忍耐眼泪的时刻
20 无法忍耐眼泪的时刻
谢谢你，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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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无法忍耐眼泪的时刻]
未读邮件70封。
漆黑的客厅，没有开灯，窗帘紧紧拉上，只有手机的光隐约照亮着，昴流靠着墙，望着屏幕上的倒计时。
邻居刚才拼命敲门，呼喊着有没有人在，要去避难了。
然而昴流没有回应，不想再给谁造成麻烦。
明天也许，不会来临了。
冥冥中，他如此确定。
在最后的时刻，只有一个人，任何人都不在。
也许，这是责罚吧。
倒计时的时间时快时慢，仿佛被什么所干扰一样。
但还是快到0了，现在还剩下3分钟。
忽然，一封邮件一闪而过，是樱冢护的邮箱。
昴流愣住了。
咬住下唇，这种时候也有要诅咒的人吗？
按键选中了邮件。
左边是打开，右边是删除。
即使确认了最后的工作，自己也不可能完成了。
更何况，无论自己做什么，对那个人来说，都无所谓。
那个人不会产生感觉，或许这一生中，他不知道什么是寒冷，因而也不会寻求他人的温暖。
此刻，星史郎是不是和自己一样，孑然一人。
还有2分30秒。
按键选中了删除。
昴流闭上了眼，轻轻呢喃着一句不可闻的话。
1分50秒。
眼泪落在手机上，邮件打开了。
模糊的视线里浮现的文字让异色的眼眸睁大了。
「圣诞节快乐，礼物应该送到了。」
1分30秒。
昴流拉开玄关的门，门旁的确放着一个包裹。
时间！！请停下来！停下来！！！
冻僵的手指被硬绳割破，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。
包裹里是一本书，犬类饲养指南。
打开书的封面，首页只写着简单的话语——昴流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，任何时候都可以。
昴流怔怔地望着那行字，他手指上的血已经沾上了纸页。
可是，他却拼命忍耐着。
和过去一样忍耐着。
忍耐着。
多少年以前，他从失去姐姐的梦中醒来，用尽力气嘶喊着——只有他！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！
但那之后，他再也不会呼喊。
什么时候，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大人？
是在熟练地点燃香烟的时候？是自我满足地成为神威的监护人的时候？是对着被自己诅咒而倒下的人说没有任何用处的对不起的时候？
他不会呼喊，甚至也能够忍住不哭。
所以现在也...
“...”不成音的气息从胸腔冲出，昴流把书抱在怀中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成拳头撑在地上。
头无法抬起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，视线被夺走，毫无自觉地落入陷阱。
是假的，是表演，是欺骗。
可是。
如果真的全是假的，自己会如此相信吗？
回忆里那个人的话语，有时也尖锐得仿佛是刺，却带他走出迷茫。
——虽然和星史郎的理由不同，但我喜欢东京。
我喜欢东京。
现在也是。
没能回去，一直在这里，在我们相遇离别的地方等着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你，活在回忆的城市里，却没有了能够守护的东西。
“...”身体在抖，停不下来地颤抖。
胸腔很疼，有很多东西聚集在那里，灵魂难以负担的疼痛。
不能哭，也不能呼喊。
神若看见，若听见，只会觉得这是罪有应得。
无论是怎样的惩罚都可以。
但无论如何。我都不想让你消失。即使只是樱冢护的那一面。即使只有这只眼睛的存在。
“....”很疼，不由自主地深深吸气。
很疼。
早知道会像今天一样生不如死。
是不是还不如，在遇见你那一天，葬在樱花树下？
可是，为什么我还是卑劣地喜欢着你，反反复复梦见着与你一起生活的日子？
“.......”
拼命支撑起来，拿过手机。
还有30秒。
假名，一个字，一个字「わたしも」（我也是）。
没有任何动词或形容词作为谓语。
或许只有星史郎抱有同样的心情，才会明白，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。
还有7秒，却没能按下发送。
另一封邮件进来了。
「P.S 谢谢你，再见。」
“啊啊啊啊！！”是什么？什么声音？谁的声音？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哭喊终于彻底冲破了喉咙。
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。
为什么？
也许，我想让神听见。
不要这样的结局，不要这样的命运。
不要！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即使喉咙以后再也发不出声音，即使没有来世化为虚无也好，神明你若存在的话，请听见啊！！
强烈的白光从地表闪过。
这是强震的前兆。
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，只是电子发出讯号的一瞬。
“时间到了，什么都没发生啊。”空汰大声说着，然后松了一口气。
“但是刚才的白光，应该是地震的光。”苍轨思考着。
“不，不对，这是停下了。”护刃睁大眼确认着手机，倒计时停在了最后1位数，不是1秒，而是1毫秒。
“嗯。你们没发现周围的变化吗？”岚一脸平静地问着。
“的确，为什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了...”空汰走到阳台上望去，聚集在学校操场的避难人群竟然消失了，不仅是学校操场，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人。
“我们来到结界之中了。”岚给出结论。“我想这是天龙的结界。”
“这么说...”空汰环顾了一下身边的同伴“是不在这里的火炼，昴流，神威其中一个人吗？”
“神威一直打不开结界，最有可能的是应该是火炼。”苍轨说完却否定了自己的话“不，我感觉不是她。”
“那么就是昴流咯。”空汰大咧咧地说着，其他人却沉默了。
“昴流先生应该在那时就无法打开结界了。”护刃有些难过地回应。
咚咚，有人敲门。
“啊，那个人出现了！”空汰冲去开门。
门外却站着不速之客。
“啊，这么大范围的结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游人一脸可以做牛郎店招牌的笑容。而他身后的人影让空汰警戒了起来。
“喂，小哥，你们怎么在这里？”刻意没去看封真，空汰问着游人。
“呀，偶然路过。”
谁会信啊！
护刃内心吐槽了一下，却向前一步和空汰一起挡在岚的面前，苍轨也是同样。
游人却只是微笑，站到一边，为封真让出位置。
天龙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封真身上。
雨还未停，可是天空似乎明亮了一些，即使被云遮住，太阳也依然升起了吧。
可是，那个女孩，已经看不到了。
神威听着雨的声音，恍若隔世。
“醒了？”
封真的声音传来，胸口突然揪了一下，紧张得用被子遮住了脸。
“......”封真似乎沉默了，半响突然轻轻说了一句“抱歉。”
封真此刻是什么表情？
“不要紧。”神威轻声回答。
然后像寿司卷一样被转了角度，隔着被子，封真抵着他的额头。“嗯。”
“会...抓到凶手的。”
神威想要看一眼封真的表情，担心着，每个认识小鸟的人都很悲伤更何况封真，但总觉得羞赧。
雨一直在下，封真撑在他的脸边，却一言不发。
“封真？”
没有回音。
神威不安地露出眼眸，望向封真的脸。
如同梦魇一般的神情，昏暗的光影，扭曲的唇角，陌生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。
神威听见了声音，那是疯狂地旋转，如同坏掉的，崩溃的齿轮。
“封真...”
喃喃着。
“凶手，不就在这里吗？”封真突然拉起神威的一只手，放在自己的胸口。
有什么崩坏了。
——献给半神的祭品。
没有除此以外的意义。
他是为此而生的？
只是因为梦见少女的一句话？
神所钟爱的，是不会撒谎的纯真之人。
因而没有人对他说话，他也不被允许说话。
为什么一个梦境就决定了他的人生？
他一直在等那一天，遇见神的那一天。
但是，果然，我不是神所钟爱的祭品。
即使不说话，谎言也不仅限于语言啊。
“因为神威实现了我的愿望，所以我才会实现神威的愿望啊。”
“骗人...”少年拼命摇头“我根本没有实现过封真的愿望！”
“我的愿望，是得到我所喜欢的灵魂。实现这个愿望的，是你的视线和眼神。”封真笑着说道“你想起来了是吗？你曾许下的愿望。”
“我...”
苦涩如同海水，冲破了幻象。
神威的面前，是和小鸟一模一样的面容，却不是她。
她依然捧着神威的脸，泪水不断顺着他的脸往下掉，不断下落。
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...
不能说，不能做，不能爱。
打破命运的桎梏，遭来的是这样的惩罚吗？
生命的最后，因为剧痛而产生的恨，才会许下那样的愿望，乞求神夺去梦见的生命。
小鸟...
忍不住的眼泪，决堤地溢了出来。
无数次，无数次挣扎。
命运始终在用相似的方式夺去他所在乎的人。
和封真的契约成立。
神剑不再选择小鸟，却残酷地夺走别人的生命。
但即使如此，命运也依然把那个女孩，把封真...
“消耗上亿年的恒星，在无数次轮回中始终没有完全重置，马上就要枯竭了。”女孩轻轻说着，不带感情地看着他“可是不能这样结束。”
“神威，在消失之前，你还有要做的事。”
（待续）
P.S
为你献上第20节。
希望1月份能够完结这篇文。
拖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