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网易《阴阳师》][同人]《云影》
《云影》
00
八岐大蛇从不隐瞒，但云外镜仍未看透他。
“你有什么目的？”
“目的不是很明显吗？我要成为人世间的神。”
“这不是目的。”
“为何不是？”
云外镜沉默，话语不可点破。
然而沉默了良久，他还是开口“我只为自己的目的而行动，但你不是。”
“哦？”八岐大蛇偏了偏头，但云外镜已经转身，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。
八岐大蛇把缩成一团的小狸猫放下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。
原本是灰烬，落在干涸的地面上却变成了樱的花瓣。
既是眼前身后都是妖怪的尸骸，他也在意这小小的意趣。
没有别的想法，纯粹觉得，花瓣是这样用的。
更何况...
天空有鸟嘶鸣了一声。
——你看到了吧？
勾起唇角微笑，八岐大蛇向云外镜的背影迈出脚步，小小的狸猫却拉住了他的袖子。
“不....不要再往前了！前面是「无一物」！”
01
“你似乎知道那个妖怪所说的东西。”云外镜没有转头，淡漠地说。两个人同行，却相距很远。
大概路人经过，他绝对会装作和这诡异笑着的蛇神毫无瓜葛。
“是呢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，又遇到了用整个山林所做的「蛊」。活着真是太好了。”八岐大蛇的笑容阴暗，声音柔软。
云外镜却听出了其中竟然有难得的杀意。
而这杀意，竟是伴着狂喜。
这是为能杀死宿敌而的异常情绪吗？八岐大蛇的宿敌是什么？晴明？不，不可能。
也许...
“你似乎比平常更开心。”依然淡漠地试探，云外镜甚至不需要去看八岐大蛇的脸，就能想象到他的神情。
“因为这可不仅是有趣。”八岐大蛇继续说道“我想看看下蛊的那个人知道这蛊被打破后会露出什么表情。”
“那个人？”
“是「无一物」的主人哦。”
02
“这是「无一物」？”云外镜愣了。
雪峰与天空倒影在水面，也许那山上有和当初一样的寺庙。
他转身，八岐大蛇却不见了。
“何为实像？”
突然一个声音传自背后。
他没有转头，回答道“五蕴本空，实相即空相。”
“既已如此，又为何要执著于因果。”
那是另一个自己。
千千万万年，他们一同去追寻，把镜中虚幻变成完全的真实。
因而他们也去看尽，这世间的千千万万。
然后，却也因这千千万万而分歧。
拯救。拒绝。
如同硬币的两面，却不可分离。
本不该执着于因果。正因为彻悟这世间，深知「无法」。
只是。
“悲伤。”他简短地回答。
“悲伤？是因为我们身为神器的宿命？”
“若宿命不可改变，悲伤也不可改变。”
“可以忘了，可以沉睡。”
03
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。”八岐大蛇抱着双臂，站在庭院前的台阶上，看着云外镜。
“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。”云外镜的语气毫无变化。
“等你啊。”八岐大蛇露出一副「我面前有个笨蛋」的表情。
“不会回来，为什么还等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等？”
“永远等不到，却一直不肯放下，总有一天会形神俱灭。”
“那么，就形神俱灭吧。”没有片刻犹豫，仿佛回答的是以后晚餐永远不吃鱼不吃肉怎么办。
八岐大蛇狂妄地笑着，伸手推开了庭院虚掩的门。
门扉内侧，没有云外镜所想象的荒芜。
相反，「无一物」的庭院竟是井井有序，这世间最繁华的景象怕是被一一剪下，贴在了这里。
——那么，就形神俱灭吧。
云外镜在进入庭院的时刻，仿佛听到自己内心重复了一句大蛇的话。
04
“欢迎。可惜我不在家，恕不能亲自招待。”
既然已被招待。
大宅里也没有启动任何机关。
他们被指引来到了主人房，但里面没有人，只有一张墙上的面具在看着他们，在开口说话。
“呵呵，蛇也就罢了。那雪峰与寺没拦下你吗？”
面具问着。
“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罢了。”
云外镜淡淡地开口。
“目的？”面具似乎在笑，但又似乎没有。
“镜中的真实？”他竟然知道。
但或许仅限于此。
“不，我想要再见另一个自己一面。”
“你想说，你和蛇联手，是不得已对吧？”面具继续说着“如果我实现了你的目的呢？”
“用幻影？”
“这世间本就是幻影。”
“可我不觉得。”
“呵呵，真奇怪。你不是一直的认知吗？”面具似乎真的笑了起来，声音也变了，变成了另一个云外镜的声音“真奇怪啊，真奇怪啊。”
重复着，重复着，同样的音调，同样的字节，在这个房间，甚至整个大宅都响起了回音，越来越多，越来越多，如同潮水一般。
直到全金的达摩被砸在地板上发出重响。
05
“啊，好烦。能不能不要耍这种把戏。”八岐大蛇皱着眉头“我能理解人类的小孩子为什么讨厌被长辈唠叨了。”
“别动我屋子里的东西，它疼了我也疼。”面具说道，声音又变回原本的模样。
“我可不觉得用整个山林下蛊的「存在」，会心疼这种没痛感的东西。”八岐大蛇捡起金达摩，放回桌上。
“因为那个山林还没有属于我。等蛊中产物属于我之后，我自然会疼。”面具理所当然地说道。
“哼，你是不是说完了？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明来意了。”八岐大蛇冷笑了起来，毫不掩饰他此刻眼中的杀意。
“哦，请。”
“那么能不能现场了结你自己，现在，马上。”
“不能，为了你我可不能啊。”面具大笑起来，无数笑声回荡着，面具的影子突然放大了，变得很大很大“我可是决定，亲眼目睹你在最后孤身一人堕入虚空啊！”
“那可是多么凄惨的景象啊哈哈哈！”
“无论你如何挣扎，如何利用，最终你会是孤身一人消失！什么也没有留下！你所期待的，渴望的都不会实现！哈哈哈！”
“这世间的爱恨情仇，你都不可能得到！不可能体会！因为这是八岐大蛇你的「天命」啊！！哈哈哈哈！！！！”
..........
云外镜终于看向了八岐大蛇的脸。
神明依然在笑。
但似乎和平时不同。
06
“请...请等一等。”
云外镜回头看向了弱小的妖怪。“你是刚才的那只狸猫。”
“是！是的！”狸猫鼓起勇气，把手中的野花递给云外镜。
那是还未开放就枯萎的野花，甚至连名字都鲜少有人关心。
云外镜接了下来，打断了狸猫的道歉“难为你竟找到了这样一朵花。”
山林受蛊毒已久，已经寸草不生。
眼前的妖怪一定是走了很多崎岖的路，看过很多不堪的地狱之景，在同伴的尸骸中，才找到了这样的生命吧。
小妖怪的眼泪竟然在这一瞬间汹涌“好，好奇怪...”
他拼命抹着眼泪“我...我明明已经习惯了...”
“别哭了。”
明明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。
但云外镜手中，花的叶子依然动了，变回了鲜绿，凋零的花竟然又重新含苞待放了。
“啊！！！”狸猫惊叹他眼前的变化。
云外镜把花再度递给狸猫，轻轻说道“我的同伴很挑剔，八重樱都要数花瓣。你把这花种回土里，等它再度开放的时候，再拿给他。”
“可是...”
“会开的。这片山林还会再开的。”云外镜奇怪自己在说些什么，但或许他只是想说。
“那...那位大人会等吗？”
“会等的。”
07
“如果以后有空，回来这里看看吧。”云外镜依然和八岐大蛇保持距离。
“嗯？”八岐大蛇淡淡地笑着问。
“你心血来潮所救的狸猫，等着你去看花。”
“狸猫？”八岐大蛇皱了皱眉头“哦，我没有救他。”
“谁管你。”云外镜的语气毫无波澜“反正我转达了。”
“我听到了，可我不会记得。”
“你可以忘记这件事。”云外镜继续向前，没有回头“但是现在的话，请你记得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
“因为有人等待，你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人。”
“我也没有孤身一人。”
“我可不是你的同伴。”云外镜先预防他说出奇怪的话。
“那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。”八岐大蛇问的直接。
“只是对于你那句话的感谢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累了，不想对话，听不见。”
“我请你吃肉喝酒啊。”
“不吃，不喝。”
《云影》END.